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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後,因為課業還不是很重,湘妘經常跑到學校外面的一座古蹟,從那裡遠望大海。那裡遊客很多,尤其內地的觀光客占大多數,不是很習慣多人包圍的感覺,她找到了一個秘密基地,就在古蹟再過去一點的小小瞭望台。

 

  「那艘船已經停七天了。」遠遠的海外停了幾艘等待進港的船,湘妘看著一艘綠白相間的大船淡淡地說。

 

  「今天大概就會進港了吧!」一個獨特的嗓音說著。

 

  回頭一看,方迌恆就站在後面,他用很陽光的笑臉看著她。

 

  「怎麼是這種表情?我回來了,小鹿。」

 

  「誰……誰跟你小鹿,我長大了,不是小孩子了。」這樣的開場白讓湘妘的表情哭笑不得。

 

  小鹿,是方迌恆擅自取的,因為他說她就像隻會在森林裡迷路的小花鹿,而且她剛好也姓鹿。

 

  「還是跟以前一樣常發呆。」他坐到了湘妘的旁邊。

 

  湘妘的心跳漸漸加速,好久沒像這樣並肩坐在一起了,她偷偷瞄了方迌恆的側臉。

 

  「幹嘛偷看我?」方迌恆突然間轉頭,讓湘妘有點不知所措。

 

  「看看去了台北的你有什麼改變。」沒變,還是原本的方迌恆,湘妘仔細的觀察著。

 

  「我去台北的日子有沒有想我?」

 

  「沒有。」想,當然想,只是她沒有勇氣說。

 

  方迌恆哈哈的笑著。

 

  後來湘妘才知道,其實在新生講座的時候,方迌恆就發現她了。但是湘妘沒告訴他更早之前她就知道他回來了。

 

  鹹鹹的海風,陽光盡情揮灑的午後,這是他們重逢的畫面,不用像偶像劇一樣浪漫,只要像以前一樣就好了。

 

  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,現在湘妘的男朋友叫做「傅宇漢」。

 

  「我是她的男朋友。」

 

  方迌恆的臉毫無表情,那句話就像一個鐵鎚敲碎他的心。在回來之前,他想了千萬種可能,但不敢去想這種可能性,其實他還只是個膽小鬼。

 

  「我是她的朋友,而已。」

 

  那天是傅宇漢的生日,他特地接湘妘去吃飯。當湘妘坐上傅宇漢的摩托車時,她看見了,看見在方迌恆的眼中充滿的悲傷,然後她不敢看了。

 

  當晚她和可潔通電話。

 

  「妳還是跟傅宇漢走了?」

 

  「可潔,上次妳問我問題,有答案了。」她想了很久,經過了這幾天,她給了自己一個答案。「我不想離開宇漢。」然後可潔第一次掛斷她的電話。

 

  嘟嘟的聲音在湘妘耳邊圍繞著,可潔生氣了,氣她的答覆。

 

  「你生氣了?」

 

  「沒有。」

 

  「對不起。」

 

  之後,即使在校園裡遇到了方迌恆,她不敢打招呼,而方迌恆也沒和她說任何話。至於可潔還有繼續和她聯絡,只是不再問她和傅宇漢的事。傅宇漢也不怎麼正常,有時連續五天來找湘妘,有時消失一個禮拜。這些小小的改變,打亂了湘妘的生活腳步,為了避開這些無形的寂寞,她加入了攝影社,週末跟著社員一起去拍照,努力填滿空虛。

 

  「湘妘,妳看。」社團一員的曉怡指著剛從土壤長出來的新芽。

 

  「好可愛。」湘妘拿起相機將這小生命留下紀念。

 

  「曉怡、湘妘快過來。」社長降低聲音呼叫兩個沉溺在小綠芽的人。

 

  「是小鳥耶!」曉怡靠過來往社長指的方向望去,開心地說。

 

  可惜那隻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飛了。

 

  「妳太大聲了!」社長狠狠得往曉怡的頭敲下去。

 

  「抱歉。」她吐了吐舌頭。

 

  一旁的湘妘看了兩人的互動,不禁笑了起來。

 

  「過分,湘妘妳笑我。」曉怡鼓起她小小的臉頰,模樣讓湘妘笑得更大聲。

 

  這樣一打一鬧流逝在時間裡,一不注意天已經暗了,一群人才決定下山。前陣子下了好幾天的大雨,讓山路變得很濕滑,加上天色的關係,視線很不清楚。社長在前頭一直提醒著,湘妘一個人在隊伍後面跟隨,途中有幾步踩不穩,差點跌進深谷。這時候從背包傳來手機鈴聲,她放慢了腳步,將手伸到背上的背包,不過一直拿不到放在側邊的手機,結果一個不小心她踩空了,從上面的山路往下面的樹林滑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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