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南的天氣很好,四個人有時在大街上逛,有時闖進小巷窺探。太陽隨著時間漸漸消失在地平線,可潔決定要找一個地方吃晚餐切蛋糕。
當他們看見一家西式簡餐時,也看見了從隔壁的婦產科走出來的傅宇漢和一個女孩。
傅宇漢的一臉錯愕、湘妘呆愣的表情以及可潔藏不住的慍氣停格了幾秒鐘。
「你對她做了什麼?」可潔先開口說。
「……」傅宇漢不回答,看著湘妘試圖想解釋。
「不用看湘妘,你到底做了什麼?」可潔的口氣越來越憤怒。
一旁的袁哲學長拉住可潔的手,不斷的勸她不要激動。站在湘妘後面的方迌恆對這畫面感覺另有蹊翹。
「可潔。」這時湘妘終於說話了。「今天是學長的生日,妳不能生氣。」她拍了拍可潔的肩膀,然後轉頭看著傅宇漢。
「湘妘……這是誤會。」傅宇漢立即甩開那女孩的手,牽起湘妘的手。
「不是誤會,很抱歉當初接受你的告白,讓你必須偷偷摸摸的做這種事。」湘妘將手抽回來。
「妳聽我說,事情不是這樣的……」
「我不想聽。傅宇漢你才聽好了,我們分手。」話一說完,湘妘就離開了。
方迌恆跟了上去,可潔瞪了傅宇漢一眼就和袁哲學長一起去找他們。
一開始湘妘用走的,然後越來越快,到最後就跑了起來。她感覺到臉上有股熱氣,摸了臉頰才知道她在哭,直到跑到筋疲力盡,她才停下來。她跑到了一個小公園,裝飾過的路燈將公園照亮,她坐到了長板凳上,毫無思考的看著自己的腳。
「我不知道妳這麼會跑,以前妳跑步的速度我都能輕鬆追上的說。」方迌恆氣喘吁吁的坐到了她的旁邊。
「我長大了啊!怎麼能跟以前一樣呢?」湘妘輕輕的說。
「長大了,就不該為那種人感到傷心。」方迌恆彈了湘妘的額頭一下。
是不需要為那種人傷心,以前可潔不斷的告訴她傅宇漢是怎樣的人,她不曾聽進去,等到事實擺在眼前時,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。
「謝謝你。」湘妘說。
「謝什麼?」
「謝謝你回來。」
方迌恆笑了笑。
可潔看見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有說有笑的,狠狠的往湘妘的頭敲下去。「臭湘妘,我快擔心死了,妳竟然在這裡那麼開心。」
「可潔對不起,當初沒聽妳的話。」
「為了懲罰妳,到便利商店買水,我找妳找到快累死了。」
「我陪妳去。」方迌恆說。
「不用啦!在對面而已,我自己去就好。」
「不要在那裡十八相送了!」可潔大聲的喊著。
可潔坐在椅子上休息,袁哲學長和方迌恆則坐在鞦韆上。方迌恆想起剛剛可潔氣呼呼的表情,忍不住問:「為什麼妳剛對那個人這麼氣?」
「沒聽過義氣兩個字嗎?」可潔看著方迌恆說。
「但我覺得妳氣得不是他對湘妘劈腿這件事。」
這小子比她想像中的厲害,好像什麼秘密都不能不被他知道。
「你別問了,她真的是在氣劈腿這件事。」袁哲學長看情勢不對,幫可潔說話。
「真的?」只是方迌恆不怎麼相信。
可潔圓睜睜的大眼看著他,發現她畏懼那如老鷹一般銳利的雙眼。
「簡直敗給你了。」可潔露出一抹微笑。
「可潔?」袁哲學長很不安的看著她。
「沒關係,反正他遲早會知道。」她站了起來,走到方迌恆面前。「你多多少少都會從湘妘那裡聽過傅宇漢的事吧?」
方迌恆點點頭。
「包括國中墮胎的事?」
「嗯。」
「那女孩是我。」可潔平淡如雲的說。
袁哲學長從鞦韆上站起來抓著可潔的手說:「不要說了。」
「所以妳才恨他?」方迌恆問。
「一開始我很想死,很想乾脆去死了算了。不過我不甘心,憑什麼逼我去墮胎的人可以安然無事的過日子?我開始跟他吵、跟他鬧,他甚至威脅我他要去申請保護令。我知道他不敢,一旦那麼做,我們的事就會公諸於世,然後我變本加厲的報復他。」可潔深吸一口氣,將袁哲學長的手握的緊緊的。
「那妳怎麼走出來的?」方迌恆繼續問。
「寒假的時候,我媽送我到孤兒院當義工。每當我看見那些小孩時,我的罪惡感就越來越深,我盡量讓自己做一些打掃的工作,不去和那些小孩玩。」可潔笑了一下繼續說:「過了幾天,這個傢伙請我幫他顧一個小朋友,因為他吃壞肚子,必須不斷的跑廁所。」
「結果她把那個小孩弄哭了,害我要和她一起被院長罵。」袁哲學長接著說。
這時跑腿的湘妘回來了,滿是疑問的看著笑開懷的三個人。
「我錯過什麼了嗎?」
「妳回來了啊!」可潔接過一袋的礦泉水。
「不是說要幫我過生日嗎?現在要去哪裡呢?」袁哲學長幫可潔打開瓶蓋,順便問她。
最後他們買了小蛋糕在火車上慶祝,空蕩蕩的車廂只有他們四個人,笑聲讓他們忘記了今天發生的小插曲。
方迌恆和可潔達成了一個共識,決定不讓湘妘知道過去的真相,畢竟他們喜歡的就是掛著笑容的鹿湘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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