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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那天之後,傅宇漢曾找過湘妘一次,那天那個女孩懷孕了,所以他和湘妘決定分手,那時的傅宇漢似乎變得很大人,就像以前常陪湘妘回家的那個傅宇漢。

 

  「方迌恆,你星期六有空嗎?」

 

  湘妘和方迌恆也恢復以前好朋友的關係。

 

  「那天有什麼事嗎?」

 

  「是國中的校慶園遊會。」

 

  「嗯,好啊!」

 

  三月的天氣不怎麼寒冷也不怎麼炎熱。用氣球圍成的拱門擺在校門口,在廣大的操場上充滿此起彼落的叫賣聲,十分熱鬧。

 

  「可惜沒來得及看儀隊表演,我記得有一次學姐邀妳參加儀隊,妳還被嚇到落跑。」方迌恆買了兩支冰淇淋,把草莓口味拿給湘妘,那是湘妘最喜歡的口味。

 

  「你幹嘛都記這些事啊!」

 

  「一般人很難忘吧?」方迌恆淘氣的笑著。

 

  兩人決定一起去看看以前的教室。雖然校舍整修過一次,但幾乎沒什麼改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「桌椅都換新的了。」以前塗滿立可白的桌椅都丟掉了,湘妘有點遺憾的說。

 

  「不過有個地方沒被丟掉。」方迌恆指著窗戶的邊框,上頭寫著:「2008年,再見。」

 

  「是畢業時候寫的。」湘妘笑著說。

 

  有好多好多不一樣的地方,也有好多好多以前留下來的,今天回來母校是正確的決定,因為這裡裝載著她和方迌恆的回憶。

 

  午休躲藏的車棚、傷心哭泣的樓梯間、慘遭挨罵的學務處讓兩個人在校園裡放聲笑著。

 

  「他們在幹嘛?」有個小男孩指著他們。

 

  「白癡,談戀愛都不懂。」旁邊的兩個女孩異口同聲的說。

 

  這無意的對話讓湘妘和方迌恆有點尷尬。

 

  「妳們看!兩個偷窺狂,害人家不好意思了。」小男孩對女孩們吐了吐舌頭,然後馬上跑走。

 

  「你先偷看的耶!」

 

  「別跑。」兩個人一起追了上去。

 

  經過幾個歲月後,還有誰能像這樣天真的追逐?只是四年的時間,那些東西已經離他們好遠好遠了。

 

  叮咚叮咚——,午休的鐘聲響起,人潮還是不斷的湧進校園。湘妘和方迌恆坐在一個露天陽台上,望下去就是操場,烏鴉鴉的人群流動著。

 

  「回到高雄後,我曾到這裡來看過。不過沒進來,因為我怕被警衛抬出來。」

 

  「以前那個警衛伯伯不在了,他退休後就回屏東老家。」

 

  有一次湘妘忘記帶功課回家,晚上偷偷溜進學校。黑暗的感覺讓湘妘豎起寒毛,好不容易進了教室,突然一道光照在她身上,嚇的湘妘一動也不動。

 

  「是誰?」沙啞的聲音問道。

 

  「我……來拿作業的。」湘妘用顫抖的聲音回答。

 

  警衛伯伯聽了之後,幫湘妘開了教室的燈,還送她到校門口。

 

  只是高齡七十歲的伯伯在他們畢業後的一年決定退休,他一輩子都奉獻在警衛這個職位上,是這個國中許多校友的保衛兵。

 

  「下星期,我要去台北。」

 

  伴隨時間的流逝,太陽漸漸西下,不怎麼耀眼的陽光恣意灑在方迌恆的側臉。

 

  「為什麼?」湘妘歪著頭,像日劇裡的女孩那樣。

 

  「系主任要我去參加為期兩個月的體驗營。」

 

  「兩個月……好久。」

 

  下星期是她的生日,原本想找大家一起過的。

 

  突如其來的消息已經打壞她的計畫了,心情頓時的失落。

 

  更糟的是,隔天早上起來發現自己得了重感冒,頭昏腦脹的讓她躺在床上整整一天。

 

  「妳不去看醫生嗎?」室友出門前關心的問。

 

  湘妘揮了揮手說:「休息就好了。」

 

  只是這些細菌可沒那麼容易放過她,先是讓她狂打噴嚏,接著喉嚨開始灼熱,連喝水都很困難。整個人癱瘓在柔軟的床鋪上,盯著白白的天花板,讓她覺得她正在醫院的病房。

 

  三天過去,症狀好多了,只是還是不斷咳嗽。那天是方迌恆要出發到台北的日子,所以她說什麼也要去送他。

 

  「為什麼都不去看醫生?」方迌恆看著湘妘蒼白的臉微微蹙眉。

 

  「沒事啦!過幾天就好。」湘妘帶著口罩,她很努力的發出聲音這樣說。

 

  方迌恆在背包裡翻了翻,最後拿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符。

 

  「我昨天去求的,保平安用的,希望妳感冒快點好。」他將平安符掛在湘妘的脖子上。

 

  「謝謝。」湘妘仔細觀察著平安符上寫的字寫著:「平安健康」

 

  那是一個海風微微吹拂的清晨六點,男孩和女孩一起等著公車。四年前,他們也是像這樣等著火車的到來,唯一不同的是女孩知道男孩會回來,只要等兩個月的時間,男孩就會回來。

 

  「那……兩個月後見。」姍姍來遲的公車來了,方迌恆向湘妘揮了揮手表示再見。

 

  「嗯。」湘妘點了一下頭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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